糖球

【郝胡】于无声处〈15〉

新年快乐，因为是跨年所以要加糖

谢谢大家陪着这文到了新的一年，新的一年大家和郝胡都要越来越好～

【是我们的第二个新年】

 

1.

 

郝富申最近挺郁闷。

本来前几天工作之余还在忙着琢磨和胡先煦的第一个跨年该怎么安排才能显得浪漫一点儿。

这会儿完全不想再费神去想这些事儿了。

因为最近他和胡先煦有点儿闹别扭。为什么呢？其实是特小一事儿，胡先煦最近又沉迷上某手机吃鸡软件了，沉迷游戏其实不算什么，可郝富申在意的是，这人玩得是真有点忘乎所以了。

比如这会儿，下午见面一块儿逛超市的时候，分明说好了要俩人一块跟厨房做一回咖喱饭，配菜选的都是胡先煦爱吃的，咖喱块也是胡先煦指定要的黄油鸡肉。可回了家胡先煦就猫沙发上不动换了。臭小孩说着只玩儿一盘娱乐模式的马上就来，可郝富申削完了仨土豆，俩胡萝卜，切洋葱切得泪流满面，还是只瞧见那人赖在沙发上开着语音和队友连麦连得愤慨满满。

胡先煦打游戏菜就算了，唯爱躺平吃鸡局局全靠队友带，这会儿给人围攻了，对着手机就开始边嚎边撒娇：农农，呜呜呜快救救我，有人在上边用98K伏击我，你快来找我。

郝富申闻声抬眸看了一眼客厅，没吭声，低头认真片砧板上的鸡肉。

胡先煦接着嚎：呼叫农农，农农宝贝，你就不管我了么，你怎么就开车走了呢？

郝富申眉心一跳，听着外边那人再多叫唤几声宝贝，没法儿四平八稳的接着绷着了。

他快速地把处理好的鸡肉放到锅里开了小火炖，慢条斯理的把手用洗手液洗干净，走到沙发面前，伸手一按，把胡先煦的游戏麦克风静了音。

“不是说好了一块儿下厨？”郝富申表情淡淡的，冲胡先煦抬了抬下巴。

胡先煦不明就里，边笑着敷衍边把郝富申压在他手机上的手拍开，“知道啦知道啦马上就去马上就去哈，你看我这局快结束了了。”

胡先煦把麦克风打开，这会儿应该是得救了，如蒙大赦般往沙发后一靠，乐出声来，“农农我就知道你不会丢下我的，我太爱你了！”

郝富申抿了抿唇，幽黑的眸子直勾勾的盯着胡先煦，手掌压在胡先煦的手机屏幕上，额头也贴了过去，用口型对胡先煦说。游戏关了。

胡先煦拧着眉看他，不甚明白，低声咕哝，“干嘛啊不就是盘游戏么？”

其他队友那边似乎是听着了胡先煦的抱怨，问他怎么了助理来没你手机了么。

郝富申凑近手机，声音依旧淡淡的，“他现在有事没法儿打了，先下了。”说完就擅自把胡先煦手机从对方手里抽走了，摁熄屏幕，塞到自己兜里。

胡先煦刚想发作，看了郝富申一眼，傻子都知道在闹别扭。

郝富申坐到侧边懒人沙发上，一言不发，垂着眸，似乎真来了情绪，又兀自敛了下去。

“不是，你咋啦？又为我玩儿游戏上火啊？”胡先煦粘过去，企图用撒娇缓和现下的气氛。

“是。”郝富申也不回避，应了声，不为所动地避开他的黏糊。

“那你不是也打游戏么？我也没说过你啊。”

“我打游戏可没和人连麦打情骂俏。”郝富申声音凉凉的扔出一句话来。

胡先煦反应了一下，笑得整个人都轻颤歪靠在沙发上，“不是吧，我捋一下。所以你其实这几天不是在吃和平精英的醋。你是在吃陈立农的醋，对么？”

郝富申微微侧头，余光瞥他一眼，“你觉着我不该吃醋对么？”

郝富申其实早在他和胡先煦真正意义上变得熟稔之前，就知道胡先煦和陈立农关系有多瓷实了。

他们一块上的那个做一帮人做限定舍友的综艺，郝富申从到头尾都补完了，他只觉着那个综艺里展露出来的胡先煦，和他在剧组认识的胡先煦大不一样。

剧组里的胡先煦给他看到的是张扬又淡漠，健谈又疏离，密不透风的矛盾体。

可在那个综艺里，胡先煦就像一个奶呼呼的小孩儿，真的有孩童般的无邪与脆弱，见了谁都撒娇，一旦熟了就把人掏心掏肺的放心里，可着劲儿对人好。

郝富申那时总想不明白，到底是胡先煦这人太难参透，还是这一年时光里，他真的长大不少。

直到他真的和胡先煦在一块儿恋爱了，他才知道，那就是胡先煦最纯粹最信任一个人的时候才会表露出来的样子，天真又乖顺，招人疼得不行。

可郝富申每每想到，胡先煦这副模样并不只是冲他一个人才会展露出来，他就觉着心口拧得慌。

郝富申宽慰自己，占有欲是爱的产物，恋爱中的人大抵都如此，没有人能完全慷慨。

胡先煦不可思议的扯着嘴角还在乐，觉着荒谬似的，“哥不至于真不至于，我和农农就是哥们，纯哥俩好，我发誓哈，我除了对你这个同性动过心思之外，我对其他男的可真是一点儿旁的心思都没动过。再说了，我要动早就动了，还等今天啊。”

胡先煦又凑过去，两只腿岔开坐在郝富申自然垂着的大腿上，两只胳膊环上郝富申脖子，腮帮鼓着，眉眼弯得无奈又讨好。

“郝富申，吃醋可以，但也不兴瞎吃啊。”

郝富申掀眼看他，“农农，农农宝贝，还动辄就我爱你。我都没见过你对我那么腻歪。”

胡先煦被郝富申学的那个发嗲的语气给逗笑了，脑袋靠在郝富申胸口前笑得起伏好几下，“那我也可以这么叫你啊！”他清了清喉咙，试探性的叫了两声，“富申？申申？申申宝贝儿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叫了一半就宣布败北，彻底倒在郝富申颈窝边，“不是我说哈，您这名字就不适合这么嗲的叫法，真的。那我叫你什么呢，要我叫你小宝么？我偏不，我不要和其他人都叫一样的。”

他持续地发出低促的笑，笑的时候呼吸轻柔的喷洒在郝富申的脖子上，郝富申垂眸看了胡先煦半天，想也没想的揉着胡先煦后脑勺的发去吻他。

吻的时候还不忘在胡先煦嘴唇上惩罚般的咬了一下。

胡先煦不防，被郝富申深吻了半天再放开时，全身皮肤都变得通红，瘫痪在郝富申怀里不动弹。

空间里安静了几秒，郝富申忽然说，我想到一个没人叫过的。

“……什么？”

郝富申方才亲满足了，终于得逞的露出一个笑来，又拿嘴唇去够他眉心，轻声说，“你可以试着学学叫老公。”

胡先煦瞪大那双圆眼看着他，不敢相信似的，半天眼睛都瞪涩了才说了一句。

He-tui！做梦去吧郝富申！梦里啥都有哈！

 

 

 

2.

 

郝富申来北京的第一年就听人说了。

在北京最通俗的浪漫的跨年应该是倒计时的时候和爱的人一块在世贸天阶的大屏幕下边看倒计时。

恋爱中的人总是不能免俗，所以即便那注定是个车流拥堵，人满为患的夜，郝富申也还是在杂志拍摄工作结束后，约了胡先煦十点在世贸天阶见面。

郝富申先到了，还不到十点，华灯流转的大屏幕下边就已经人头攒动占满了地儿，郝富申没凑热闹，跑到旁边的巴黎贝甜找了个角落，买了杯雀巢热牛奶边喝边等。

巨型长条屏幕上放着一段段烟花的视频，郝富申透过窗户凝神看着，忽然又想起湖州的某个夏夜来。

那是他和胡先煦一块儿度过的唯一一个‘新年’。

但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新年，是在七月盛夏里度过的新年，是戏里边佯装成冬日的新年。

那一整天郝富申都没有戏，在酒店补觉睡到了傍晚，起来的时候隔壁房间的人都不在，问了副导演，说胡先煦他们还在星火百货附近拍新年倒计时的那场戏，郝富申闲着也是闲着，吃完晚饭就自己溜达了过去。

郝富申遛弯遛到片场的时候，道具组刚好开始逐个点燃地上一排排的烟花弹。

导演喊了Action，商场的大屏幕亮着最后五秒的倒计时，人山人海里，所有人一同喊着“3——2——1——新年快乐！”倒计时结束，烟花腾空而起，没有空隙的在天上绽开，天空瞬息万变间，郝富申坐在一边，看见胡先煦和孙灿赵浩闳仨人一块儿甩掉手中彩色的气球，肆意的在人群里奔跑起来，他们跑出人群时，导演早已喊了CUT，航拍机还在天空中转悠着，烟火还暂时不能停。

郝富申带着耳机听歌儿，坐在绿化带旁的凳子上慢悠悠的仰着脑袋看璀璨的天际变幻。

他听见不远处胡先煦笑得畅快，远远望过去，见他一副快意样子点燃了手中的烟花可劲儿的往身边人身上舞，热闹得很。

彼时郝富申和胡先煦还算不上多熟，对手戏也没那么多，他看着胡先煦和身旁人玩得尽兴，心里想着还是坐在这儿看看也挺好的。

郝富申这么想着，却忽然嗅到空气中硫磺的味儿在逐渐靠近，抬头就看着有点点星火在眼前亮了起来，胡先煦挥着手里好几束烟花冲他甩了甩，伸手就去摘了郝富申一边耳机线。

“愣着干嘛呢一个人坐这儿，多无聊啊，一块儿玩儿啊！”

郝富申愣了一秒，接过他手里的烟花一块冲进人群玩了起来。

烟火和人群包围里，郝富申听见胡先煦说。

我之前老觉着你这人没劲，跟一AI似的，今儿和你一块儿玩儿，忽然觉着你这个AI生出血肉来了，也挺有意思，以后别一个人坐一边成么，和我一块玩儿吧。

胡先煦在绚烂耀眼的烟火里冲他歪着脑袋咧嘴乐开，郝富申想，这人怎么眉梢眼角都透着光。

再往深想一秒。

真不能深想了。

就这一秒，郝富申就察觉到了。

耳边烟花声不绝，郝富申什么都没听着，只听见心里的声音说。

你完了，你动感情了。

 

3.

 

胡先煦匆匆赶来的时候已经是十一点四十了，让郝富申干等了一个多小时，他上来就连连赔不是，内疚卖惨撒娇能用的招式通通用了一遍。

“我真的不是故意晾你那么久，真就是今天那个采访的地儿太远了，我打车过来在京通高速堵了差不多仨小时，进趟城太难了。”

郝富申伸手就去揉他柔软发漩，给胡先煦把口罩拉高，带他到人群中央去，他说没关系，时间刚好。

这次是真的要过新年了，虽然没有烟花，但是有相爱的人在身边，虽然满腔爱意不能与人说，只能彼此分享，但好在人山人海里可以在看不见的角落偷偷握紧彼此的手。

他们在人群里静静的等待新年的来临，郝富申垂下脑袋，在胡先煦耳侧轻声开口。

“上次你是不是问过我，什么时候开始对你动机不纯的。”

胡先煦眨眨眼，说你不是说你自己都不记得了么。

郝富申说我骗你的，我记得门儿清。

“是上一次和你一起过新年的时候。”

胡先煦蒙了，想了半天也没想起来什么时候和郝富申一块儿过过新年。

还没来得及细想，零点倒计时就在天空响彻了起来。

10,9,8,7,6,5,4,3,2,1！

人声鼎沸，郝富申说，乐乐，新年快乐。

胡先煦愣住，还没来得及问你为啥忽然叫我乐乐啊，就被郝富申结结实实吻了下来，两只口罩贴到一块儿时，只是那么一秒，俩人依然觉得这个吻温热又让人心跳如雷。

新年的第一夜，拥挤人群里，没有人顾得上看两个戴着口罩亲吻在一块儿的少年，人群里大多也都忙着互诉爱意，忙着接吻，还好他们亦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