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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胡】于无声处 〈8〉


再让他们酸酸甜甜暧昧一小会儿吧

毕竟恋爱最美好的时刻就是此刻嘛~

现在是真的完完全全双箭头啦,小胡就觉着自己是在谈恋爱的状态了,只是可能于小郝而言,还差个捅破最后一层窗户纸的瞬间


【看电影也能算私会么】

 

1.

 

大雪时节的那一天,郝富申突发奇想给家里做个大扫除。

五十多平的一居室认真收拾起来也是个不小的工程。相较起同龄的男孩子来说,郝富申算不上特爱买衣服的人,家里堆的最多的反而是堆积如山的漫画书戏剧专业书和任天堂游戏盒。

把这些杂物一摞摞放好之后,郝富申坐回茶几前,拉开抽屉,看着着放在角落那盒积了灰的围棋出了神。他记得上次胡先煦来家里的时候,还把这盒围棋拿了出来,问他是不是很久没下棋了。

郝富申把那盒围棋拿出来,展开棋盘,棋盘左侧用记号笔写着的‘Akira’字迹已经有些斑驳了,他伸手去摸那几个字母,有些恍惚起来。

郝富申记得,那是他被Casting告知俞亮定角儿的第二天,兴冲冲买了这副围棋,亲手用记号笔写上去的。而这副围棋也一直跟着他,去了杭州,去了湖州,陪伴了他在剧组成为俞亮的每一天。

时常在夜里,他和胡先煦都睡不着的时候,他就拿着这副便携围棋,跑到隔壁房间去找胡先煦。胡先煦一开始棋艺没那么熟练时,常常输给他,输给他了就开始无赖,偏要和郝富申死磕,一不小心就死磕到了天亮,俩人都挂着黑眼圈去片场,让化妆姐姐今天多给眼下打点遮瑕。

剧组杀青了之后,郝富申呆在宿舍闲着没事儿干时,也不是没想过找舍友下棋。

可当他费半天劲,终于把舍友教会了围棋的基本下法后,他却发现这棋是真的没法儿下得成。

当他触碰到棋子的时候,才清楚意识到自己无法抽离。

郝富申自认是清醒的人,他有那一套自己出戏的方式。所以用了一年的时间沉淀去年夏天那些和胡先煦相处的朝夕,他才更为笃定的确认,自己无法抽离的的,不是那个故事,不是天才棋手俞亮,更不是对时光这个角色的执着亦或沉迷。

那些晦涩难言,酸楚甜蜜的满腔爱意,都是冲胡先煦去的。

所以之前他才在解说三星杯时,说了那样一番话。

他在比赛间隙对着主持人,对着胡先煦说,我自己留了一套棋盘,可围棋是要两个人下的,可能那个人并不在身边,有的时候看着棋盘,还会回忆起那段时光,那个夏天。

他说的都是掏心掏肺的话,或许也因为太过真实,望向胡先煦的视线都灼热得让对方无法招架。

他还记得,胡先煦听完,视线逃一般似的移开了。

后来在休息室里,胡先煦冲进来对他说,你别老说这样的话。

哪样的话。郝富申坐在位子上抬眼看他,满眼真诚。

“别老说那么暧昧不清的话成么,我真不自在,特别扭。”说完也不给郝富申和他再多解释的机会,转头就溜出休息室了。



郝富申抽出张湿纸巾慢慢地把棋盘擦拭干净,拨通了胡先煦的电话,没等两秒那边就接通了。

“喂,怎么啦。”胡先煦拖着长音喂那一声带着浓重的慵懒,撒娇似的,一听就是没睡醒还赖在被窝里,郝富申听着笑了,他想象胡先煦此时就像个冬天躺在暖气片儿上不愿挪窝的猫儿,又赖又爱冲人发嗲。

郝富申按了免提,边擦着棋盘边乐着说他,“小懒猪,还睡呢,这都几点了,快一点了。”

“一点了么?都赖我房间安的这个遮光窗帘儿!我都不知道天亮了。”

“你昨晚和我说晚安之后肯定没睡,又打撸去了是吧。”

偷偷熬夜的小狐狸被拆穿了,胡先煦在那边嘿嘿嘿笑了半天,问他今天在干嘛。

“我今天跟家里把屋子收拾了一遍,现在在干嘛你猜。”

胡先煦清了清嗓子,故意谄媚的说,“能干嘛啊,那自然是郝老师想我了呗!”

二皮脸小狐狸也太能撒娇了,郝富申听得脸上一对括号都陷进去,“真不要脸。”

“不想我你给我打电话干嘛,肯定是耐不住寂寞了,又想约我和你出去玩儿呗。”

郝富申说,我在擦棋盘呢。

“你不是不想下了么?”

“那是之前。”

“那现在呢?”

郝富申眉眼弯得弧度温柔,他说,之前没有可以对弈的人,以后或许会有那个人,所以擦一擦,以备不时之需。

电话那头有狐狸害臊似的,安静了几秒,又问他,你下午准备干吗啊。

“我下午没什么事儿,打算去小西天刷片。你呢?”

胡先煦想也没想的,说,我打算去见你。


2.

 

有时候有些事儿让你不得不相信,这世上真的有天意安排。

胡先煦前脚刚挂了电话,说现在要打车过来找他,郝富申就在电影资料馆的公众号上看到了今天的排片,今天放映的惠民影院是,吴天明导演的《百鸟朝凤》。

郝富申怔愣一下,立刻打开淘票票买了两张最后一排的票。

能和胡先煦一起看《百鸟朝凤》,郝富申觉着,这应该是难得又奇妙的经历。

电影是三点十五的,郝富申简单收拾了一下出了门,给胡先煦发了消息,说就在小西天牌楼下见,他先过去等他。

郝富申时常觉得自己的生活也好,爱好也好,相对于同学院的大多认识的同学而言,是有点儿过于老年化了。影视学院的大家都喜欢拉片儿,大多人选择在宿舍里一帧帧一段段的用电脑拉,或者去私人放映厅去看。可是郝富申就挺轴的,他就是喜欢跑来电影院里看老电影。

他觉着观看电影的过程虽然是一件相对私人的事儿,但是电影院众人一同在那几十分钟里,一同进入另一个世界,另一段人生,又是一个相当有仪式感的事儿了。

郝富申只在小西天牌楼站了不到五分钟,就看到胡先煦蒙着口罩从快车跑了过来,郝富申递了个在路上711买的饭团给他,还有一瓶热牛奶,刚才胡先煦没来,他就一直捂在大衣内兜里。

“你肯定是没吃东西。”

胡先煦咧嘴笑,摘下一半口罩吞了一大口饭团,“我这不是,担心又迟到了,郝老师以为我要雕他么。”

郝富申说你知道我们今天要看什么电影么。

“小西天不是一向放老电影么,你说郝富申你对我多抠门儿啊,头一回请我看电影吧这是,只愿意请我看十块钱的电影。”

郝富申乐着问,合着你还知道小西天的电影票十块钱呢。

“怎么那么看不起人呢!就你艺术,就你文青是吧!再怎么说小爷我也是个拍过电影的好吧,真当人没来过电影资料馆啊。”

郝富申拿出票根给他看,“今天我们看你的《百鸟朝凤》。”

胡先煦看着票愣住,“……你这是故意的么?”

“我都不知道你会来找我,我怎么故意啊,但是真挺巧的,我也没想到今天要复映这片儿。”

胡先煦点点头,吃完最后一口饭团,俩人一路晃悠到资料馆大堂,他把口罩拉了回去,问郝富申,你知道我头回来这儿是什么时候嘛。

“2014年,大学生电影节,这是这片子全球第一次正式放映。那会儿我们都真以为那年可以拿到公映权的,那年吴导还没走,真是可惜了,他到最后也没看到这部遗作问世。”

郝富申了然的点点头,因为制片人当年那一跪,着实是让这部本该小众的艺术电影,在短时间内被人议论得沸沸扬扬,于是这部电影的幕后故事他多少知道一些。

他安慰胡先煦道,“可这部片子真的是很优秀,吴导如果知道了,也一定会很安慰很开心的。你在片子里也演得很好。”

忽然被那么认真的夸赞,胡先煦有点儿不好意思似的,支支吾吾的,说你还真认真看过了呀。

“我之前不是演那个《闪光少女》么,我在拍的时候看的,就我演的那个角色需要看,但是事后我自己又认真刷了几次。”

“我知道,李由嘛。”

郝富申有些惊诧看向他,“你知道李由?你看过我那剧么?”

不小心说漏嘴了,胡先煦不自在的挠脸,垂下眼来,沉沉眼底藏起情绪,“……嗯是是,是看过啦。我还给看完了呢。”

郝富申伸手揉皱他的头发,忽然快乐得都忍不住想要去亲吻他的发梢。

原来从来都不是他一个人默默关注着胡先煦。

原来看着没心没肺的臭小孩也在无人知道的角落里,注视着他的一切。

郝富申笑出声来,笑到胡先煦都觉着鸡皮疙瘩抖落一地。

“你干嘛啊?发什么神经。”

“没事儿,我觉着开心,你和我说这个,我特别开心。”

胡先煦哼哼,说你满足的阈值真低。

郝富申心想,你不明白的,快乐的阈值越低,就愈快乐。


3.

 

电影放映的过程中,他们俩谁都没说一句话。

只是偶尔在胡先煦需要吃爆米花的时候,冲他张老大个嘴,郝富申就给塞一颗进去。

可这样一部说民俗式微的传统电影,的确也没那么适合吃爆米花。

郝富申认真的看着,在每次小蓝玉出场的时候,都会悄悄侧过脑袋去看胡先煦。

光线交错里,看到少年的轮廓逐渐变得更清晰锋利起来,好像每次见他,都会觉得胡先煦比之前又长大了一些。郝富申有时候也觉得好笑,自己分明只比他大了一岁,为什么老把胡先煦当个孩子看呢。

难道因为他之前补课胡先煦时,看了太多他儿时的演出影像,所以那张长不大的娃娃脸就深深烙在他脑子里了?

也或许真的就是因为,郝富申不自主的,会愿意宠着他,惯着他吧,他这么想。

片子放映结束时,全场照例是掌声雷动。

胡先煦看着舞台中间的灯光亮起来,一脸疑惑的看着郝富申,“这还有什么活动么?”

郝富申看了一眼,说兴许是有主创Q&A对谈吧。

坐在观众席最后一排的主创之一胡先煦懵圈的点了点头,缩回座位上盯着舞台。

的确是有主创交流,来了两位剪辑师坐在台上开始和观众互动起来。

胡先煦把口罩拉得更高一些,“你说我是待会儿是不是得去打个招呼比较好啊?”

郝富申刚点了点头,就听见坐在他们旁边的几个女孩儿指着他们窃窃私语起来。

郝富申从她们的对话里捕捉到了她们在说胡先煦的名字。

郝富申给胡先煦递了个眼神,胡先煦也皱着一团眉毛,整张脸都侧过来不敢回头。

胡先煦压着音量,用气声小心翼翼的冲他开口,“被认出来了,太尴尬了吧,我今天头都没洗,脸上还冒痘。”

一片黑暗中,郝富申伸手过去偷偷握住胡先煦的左手。

被握住的那一刻,两个少年像有某种不必言说的默契,蹭地从座位上蹦了起来,并肩冲出了放映厅,没做停留,直接跑出了资料馆很长一段距离。

两个人跑得气喘吁吁的,终于在某个几近无人的路口停下,一块儿摘下口罩喘着粗气大笑起来。

胡先煦说,你知道我为什么要跑么。

“为什么?”

“你刚才喂了我半天爆米花,我可不想明天一大早全世界都知道咱们俩今天在电影资料馆私会。”

郝富申一挑眉,“咱们这叫私会么?”

胡先煦脸通红,哭笑不得,“这还不是私会这是什么啊!”

郝富申心跳漏了节拍,城市的黄昏时分,看到小狐狸跟摇着尾巴似得,大摇大摆往前走着,忽然回过头对他说。

“和你一块儿看电影真好,能一直这么一块儿电影也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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